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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苏丹·纳扎尔巴耶夫的大寿是想起他近三十年如何成功治理国家的一个很好的理由。哈萨克斯坦是一些幸免于民族冲突、军事对抗、社会灾难的后苏联国家之一,而纳扎尔巴耶夫是在整个总统任期内找不到合适人才来代替自己的为数不多的政治家之一。
今天,当有时间评估完成的工作量时,很容易讨论当时哪个方面和怎么样可以做得更好。 近几十年长大的年轻人在谈论努尔苏丹·纳扎尔巴耶夫的活动时经常走极端。
许多人根本不记得或不知道共和国三十年前的局势如何:有经济危机和政治危机、民族关系恶化、矿工罢工、扎纳奥伊的大屠杀、激进分子的集会、乌拉尔斯克的对抗、拜科努尔的士兵食品骚乱、民族主义者对哈萨克斯坦穆斯林宗教管理局的袭击,经济改革的前景不清,产量下降和企业大量倒闭,层压式推销的积极活动,犯罪行为猖獗,大城市市中心里轰动一时的遇刺案。
而哈萨克斯坦周围形势如下:发生的奥什事件,乌兹别克斯坦的民族冲突,在卡拉巴赫、塔吉克斯坦、阿富汗各地战争,国家之间的领土和边界争端。但哈萨克斯坦安安静静地走过这条路,没有血腥,没有相互屠杀和骚乱。现在这一事实原因被解释为人民的智慧。这种观点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们已经见过其他又智慧又伟大的人民拿起干草叉、火把和自动枪,也不能及时停止。我认为,这都是我们要单独讨论的«领导人现象»的影响。
就任前,未来的首任总统已经获得了不少不止于政治的经验。既是生产方面的工作经验,又是在复杂、有问题、多民族的铁米尔套市的党和共青团工作经验。37岁时,纳扎尔巴耶夫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经理被调任至州级单位:先任州级工业委员会书记,然后任州委第二书记,其职责包括处理组织人事问题及管理执法机构的工作。 39岁时,他被调到首都,担任哈萨克斯坦共产党中央工业委员会书记的工作。
这是该职位的传统名称,但职权范围包括了重工业和轻工业、贸易、消费者服务、计划等问题,就是共和国的整个经济体问题。 因而在这里要指出,担任这个工作的人必须详详细细地了解各个接管的领域情况,其管理人员和工程人员,与中央、共和国和地方当局进行不断互动,总是知道情况,并能够及时做出决定。
1984年,库纳耶夫提名44岁的纳扎尔巴耶夫为部长会议主席,这事实上是共和国第二个重要职位,从而库纳耶夫代替了具有14年管理政府的丰富经验的拜肯·阿希莫夫。莫斯科支持候选人资格。这一年还没有人讨论激进的经济改革。戈尔巴乔夫的经济改革一年后才开始了。加速发展、公开性、民主化。换代。黑材料之战——它比目前的信息战更厉害。 纳扎尔巴耶夫被所有人和库纳耶夫本人都视为共和国最可能的未来共和国领导人,但到1986年初,共和国内的局势已明显达到临界线了。 许多老干部都被抹黑了,当时总理得选:与老领导层一起退职或者挑战它并领导变革运动。 这个选择绝非易事,但纳扎尔巴耶夫下了决心做它…
总的来说,这是众所周知的时期,而就是这个时期塑造了未来国家领导人的个性。他从一名普通工人走到总理高职位的一条路,曾在城市、州、部门各级工作过,对共和国的经济问题、人事政策的原则有深入的了解,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演讲者,知道如何与各种听众进行讨论。最重要的是,无论必要的改革有多难,他都愿意进行这些变革。到了49岁时,纳扎尔巴耶夫作为才华的政治家当了哈萨克斯坦的领导,他又顺利地管理国家,又轻易达到了苏联级别。在被几乎一致选举为哈萨克斯坦共产党中央第一书记后,不到一年,纳扎尔巴耶夫被考虑为苏联议院议长、共产党副主席、总理以及苏联副总统的候选人。有些职位他自己拒绝了,关于其它职位,没人能够解决在阿拉木图取代他的问题,但我认为,无论如何,这是苏联的损失,也是哈萨克斯坦的利益。
我们都知道首任总统在他工作中使用的三个公式。第一个是«无左无右»。这是哈萨克斯坦总统于1991年出版书的书名,成为他的政治方针的一种象征。这不只是对政治、民族、经济、宗教的激进主义的否定,而是一种又深又原则性的中心主义。该中心主义愿意吸收各方的最佳思想,但它基于大多数,即中心的利益。例如,在经济上,这表现在以下事实上:每个激进的市场步骤都必须与一个社会措施机制相对应,不是作为一种对立,而是作为整个改革的一个自然部分。
应该指出的是,纳扎尔巴耶夫的性格没有这个从一边到另一边«跳跃»的特征。 纳扎尔巴耶夫使人尊敬他的一点(不只在国内)是纳扎尔巴耶夫一直坚持同一个于1995年载入基本法中的总路线,即«稳定+和谐+爱国主义»。在这还可以加上欧亚主义,把它作为哈萨克斯坦人民为一方和欧亚人民为另一方的传统和平共处的公式。
首任总统从来没有试图向任何人证明什么或强迫做什么。可以指出他的高政治敏感度:纳扎尔巴耶夫有时对某些社会需求的反应比总统办公厅和政府的更快。同时,他明明知道有一些限制,国家政策不应超出其范围。此外,非常重要的是,总统清楚地理解民族心态的特点,知道同胞们会做什么和想要什么,并利用其潜力的可能性是有限的。
我记得在上世纪90年代,当俄罗斯NTV频道主持人请纳扎尔巴耶夫讲一下他最喜欢的笑话时,纳扎尔巴耶夫讲了关于在荒岛上发现自己的乌克兰人、德国人和哈萨克人的著名笑话(«……您好,我是努尔加利,是您的片区警察»)。 这是非常符合哈萨克民族特征的。
纳扎尔巴耶夫的第二个公式是«先经济后政治»。这种说法被很多政治家挨了不少批评,尤其被那些说人民还没有«成熟»为他们投票或参加革命的政治家。可以说,我国政治发展的问题是,就像之前说的,尽管这些年来政权干部人员不断成为反对派人士,能够真正代替纳扎尔巴耶夫的人还是没出现。成为反对派的人也不是大众,但前任官员比较经常成为反对派。这些人一般都是昨天(前天、大前天)执行而后来开始批评政治方针的人,而开始批评方针不是因为在政治或思想竞争中被打败,但在90%的情况是因为在机关内的竞争中被打败了。«外面»没出现任何政论家,也没成熟任何能够起«反纳扎尔巴耶夫»或«人民良心»作用的人。当然,出现过一些单独的人(现在也有),但不知何故地很快就消失或为不贵价转移到对方的营地。人民在前任官员其中没看到真正的反对派或合适的选择,而看到了失败者及局外人,所以只是口头表示对他们的支持,但不想跟随他们。从一方面,民众在他们其中没看到实力,从另一方面,群众意识中没有人能够代替纳扎尔巴耶夫。
自90年代末以来,随着社会分层的增加,对总统的批判态度水平开始提高,但无论国内外某些有人多么努力,这个水平从来没有达到«临界质量»。纳扎尔巴耶夫总是会感觉到这样的时刻,并总是试图预防危机。听他的演讲总挺有趣,有时他的演讲使演讲撰稿人神经衰弱。总统认为合适时,通常离开了已写好及商定的案文,这些即兴创作是他的代表性风格。无论致辞稿写得多好,只有总统的«特殊话»立即走向«人间»并被人民援引。
我记得有一年,总统办公厅必须重新写总统咨文,因为领导人讲话时讲得离原文太远了,并指出了不同重点,因此,原文完全变成包含新任务的一份新的文件。 纳扎尔巴耶夫本能地感到了,最初的项目不是国家所需要的项目。
有一种假设是纳扎尔巴耶夫在几年前就已经考虑过辞职,但他的同志们(思想家和经济学家)都不能形成合适的告别致辞,因为这应该是一种能够决定国家在«后纳扎尔巴耶夫时期»发展方针的政治意愿或最后宣言。因此,纳扎尔巴耶夫选择了于2019年3月实施的方式,以将这些仍未表述的信息传达给国家和社会。
政权有时候«青铜化»了,越来越多的各级官员都打破了«贤能体制原则»,许多计划指南都没有得到执行,但是,如果清醒地评估情况发展的可能性和方式,这就是完全自然的历史过程。经济和国家都运行了,也许这个工作不能叫优秀,但它保留了本来奠定在其基础中的原则。给那些不满意并认为当时可以做得更好的人可以总是回答:是的,可以,但当时也会做得更差。
坦白地说,所产生的模式符合所做的努力、最初的建材和环境限制,可以说是符合标准。批判性还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我记得包尔詹·拜别克任阿拉木图市市长时期,人民对市中心的长期重建感到了不满。整个城市似乎从早到晚不断批评市长。当新的步行街和喷泉开放时,所有批评一下子就被遗忘了。毕竟,理智变化比每年路缘石和沥青的更换重要得多,而这是市长的一些前任和继任者的工作作风。
有些事情,从物质角度来看,很难评估。我记得一个国家节日,在地区领袖假想竞赛中的老对手乌兹别克斯坦总统伊斯兰·卡里莫夫来到了新首都,当时称阿斯塔纳。纳扎尔巴耶夫向他展示了和平金字塔、巴依杰列克塔及其他基本建设项目,而在乌兹别克斯坦财政部和国家计划委员会老人士即乌兹别克斯坦领导人的眼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表情,表示又计算、又忧愁、又羡慕和某种理解,都结合的在一起。电视摄像机把哈萨克斯坦总统看到卡里莫夫的表情及理解他所感受到的一切的那一刻都拍下来了。当时主持人说出的话恰好与当下很适合:«正如古老的谚语所说,当乌兹别克人跟随哈萨克人时,他不会迷路»。
纳扎尔巴耶夫的第三个公式是«危机»这个词由两个字组成,第一个字的意思是«危难»,第二个字的意思是«机遇»。可以说,首任总统在使他成为«危机管理»的环境下,当了优秀政治家和管理人,但«危机管理»这个概念原则上不适合纳扎尔巴耶夫。我不能说首任总统喜欢经济危机或政治危机,但他一点都不惧怕它们。
纳扎尔巴耶夫会在稳定和危机情况下工作,并把后者不视为挑战,而视为工作的一部分。 在某种程度上,这也体现在他对战友的态度上:这些年来他严肃地测试了特定的一圈人,先让人管理州,然后让管理部门,让人离自己远一点,然后反而让人越来越近并赋予他强大的力量。
无论他们的野心多大,不是所有人都被任命为总理或总统办公厅厅长这样的战略职位。他对战友的人性弱点一直保持平心和理解的态度,但总是把那些只能提供其忠诚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纳扎尔巴耶夫一直很乐意吸引年轻人,有时侯会授给他们广泛的权能。当时36岁的纳扎尔巴耶夫的助理伊曼加利·塔斯马加姆别托夫,现在是哈萨克斯坦统治精英层中最杰出的代表之一(同时也是最受批评的并最受欢迎的代表之一)。27岁的努尔兰·卡帕罗夫被任命为哈萨克斯坦石油运输国家企业的领导。尽管他挨了批评,但他的经理和政治家的权威始终是最高。29岁的记者阿尔滕别克·萨尔森巴耶夫担任了总统办公厅的内政处处长的重要职务,然后担任信息部长的工作,他成为国家最有效的思想家和政治竞选经理之一。
在政论作品中,关于不想走的总统«老干部»及«老干部的职位不断转动»形成了一种定型观念,但这实际上是知觉偏差:有些作者看同一个人就看惯了,所以看不到其他人。实际上,大部分«老干部»的人都早就下台了。
今天,只有«萨姆鲁克卡济纳»国家福利基金会的主席阿赫梅特詹•叶西莫夫和整整29年在纳扎尔巴耶夫办公厅工作的首任总统办公室主任马赫穆德∙哈斯穆别科夫。
而在耶西莫夫是州委书记的那些年里,安理会秘书长阿谢特·伊谢克舍夫、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卡里姆·马西莫夫、首任总统助理阿拜•贝森巴耶夫、«祖国之光»党第一副主席包尔詹•拜别克这些人都才是中学学生。目前,他们都在哈国最有影响力的人物其中。 精英层已完全更新了,而这是努尔苏丹·纳扎尔巴耶夫政策的结果。
哈萨克斯坦近代史上的纳扎尔巴耶夫时代尚未结束:现在,民族领袖亲自在编写新的一页。他带领了国家经过政治、经济和社会的困难,创建了一个新的国家机构,确保了对哈萨克斯坦及其独立性的国际承认,培养了继任者,并确保了顺利的权力移交。他的统治时期还在等待客观评估,但在一些谈话中已经可以听到«在纳扎尔巴耶夫领导下没有这样的事情»。一般这句话表示稍微幽默的态度,但它包含着某种意义。
达尼亚尔·阿沈巴耶夫,政治学家,中亚安全与合作研究所主任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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